>“招兵?我也要去!”
王徽举起了小手,仰着头道:“好几天没去看乡亲们啦,我今天一定要去,我想小小啦!”
“小小”是绵竹县一个老大爷养的小狗,才四个月,正是最可爱的时期,王徽特别喜欢它。
而有的人吧,你不服不行,她无论走到哪里,无论遇到什么人,都受欢迎。
唐禹可以肯定,王妹妹就比自己受欢迎多了。
她特别奇特,特别善于共情。
别人家死了人,她路过都能哭一场,眼泪刷刷掉。
别人家生了孩子,她要送铜钱、送布匹。
孤寡老人,她去陪着聊天。
新婚燕尔的夫妻,她还专门送大红被子。
唐禹组织百姓的时候,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到处玩儿,见什么帮什么,见什么人就交什么朋友。
好在小莲一直贴身保护她,倒没有什么安全问题。
可如今啊,有些泼皮还是会开唐禹玩笑,但唯独不开王徽玩笑,开了,就要出大事。
六月的阳光很好,金辉洒向大地,田间的秧苗密密麻麻挤满大地,绿色摇曳,生机盎然。
王妹妹穿着她专门置办的男装,拿着一个扇子,悠闲地散着步。
前方有人牵着牛经过,她眼睛顿时一亮,大声道:“宋爷爷,宋爷爷等我,我想骑牛!”
老大爷听到骑牛,一时间肉疼得很,这可是他的身家性命啊。
不过一见是王徽,便立刻笑道:“哎呀是王丫头哦,你上秤都没得二两重,随便骑嘛!”
于是小莲扶着王徽上了牛背,王徽拿着扇子,迎着风,笑声灿烂无比。
远处,一个年轻小伙子喃喃自语:“要是我也能讨个王妹妹这种婆娘就好了。”
他的旁边,他大哥一巴掌打他后脑勺上,瞪眼道:“癞疙宝打呵嗐,你娃口气不小,还王妹妹,你该喊姐姐。”
看到这一幕,唐禹也是无可奈何,耸了耸肩。
他摆手道:“宋二娃,我要招兵,就在村口报名,赶紧去宣传一下。”
“每个月五个铜钱的军饷,而且包吃包住。”
年轻人当即吼道:“要得!要得我马上去通知!”
他健步如飞跑了,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。
过了片刻,等唐禹和王徽散步差不多了,回到村口的时候,这里已经聚满了人。
唐禹吓了一跳,瞪眼道:“你们都要参军啊?”
有人回应道:“不参军啊,过来看热闹。”
唐禹无语,但他已经习惯了。
他走到一个磨盘上,大声道:“听我说,咱们广汉郡的确是要招兵,名额是四千。”
“军饷是一个月五个铜钱,别嫌少,现在大多数军队根本不发军饷,只是管吃饭而已。”
“当我的兵,那肯定受不了委屈,吃的管饱,军饷准时到。”
“但是别听到有这么好的待遇就报名,你们都知道我的性格,当百姓,我肯定包容你们,但若是成了我的兵,就一定要严格遵守纪律。”
“那些吊儿郎当的,自己管不住自己的,或者来了几天受不了,又要走的,我统统不要。”
“我的兵,史忠那三百个,你们也看到了,那绝对是令行禁止,毫无怨言。”
“想清楚了再报名,如果有人捣乱,我可要板子伺候,因为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领域,广汉郡的兵,那是要保护这片土地的。”
“随时可能打仗,随时可能死,别以为这是闹着玩啊。”
唐禹已经把话说得足够清楚,但还是没挡住报名参军的热度,因为有钱拿,因为管饭,同样…更重要的是,是当唐郡丞的兵。
他们潜移默化接受唐禹、服气唐禹、敬佩唐禹。
遇到什么事儿,首先想到的就是唐郡丞会做主。
这是这两个月来,逐渐养成的习惯,逐渐形成的思想。
仅仅两天,广汉郡各县报名人数就超过了六千人,唐禹连忙叫停。
不能再多了,广汉郡总共才四万多人,一下子来六千,劳动力还留不留了。
“年龄、身高不合适的,剔除。”
“家中独子的,或者是家中仅有劳动力的,剔除。”
“四千打不住的话,留五千人吧。”
说到这里,唐禹微微顿了顿,然后缓缓道:“至于他们的将军…让李期自己安排吧。”
衣崇文微微一惊,连忙道:“主公,咱们辛辛苦苦招来的军队,最好是把握在自己手中啊。”
唐禹淡淡笑道:“你以为,这件事我们能做主吗?李期不蠢,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。”
“你难道没有发现,最近他都经常巡视领地,不断给百姓说好听的,开始笼络人心了么?”
衣崇文正色道:“是这样的,最近他还总是在百姓面前提起你,企图在各个方面解释,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在安排,他才是真正想着百姓那个。”
唐禹道:“不要小看我们的对手,我们只是互相认为对方是棋子罢了。”
“让你调查的事情,有眉目了吗?”
衣崇文道:“有!正如主公所料!李琀的兵动了,四千大军已经从汉中往成都方向走了,但行动很隐秘,铺开的暗哨很多。”
唐禹笑道:“猜一猜他帮谁?”
衣崇文道:“必然是李越了,我们忙着招自己的兵,李越那边没动静,自然是忙着找帮手去了。”
唐禹叹了口气,道:“这一场斗争,你要多看多学。”
“李琀所部八千人,出动四千准备赶赴成都,不是帮李越的,是帮李期的。”
衣崇文变色道:“不可能啊!李期根本就没去请他啊!这等大事,不可能随便派个斥候就能说成吧?李期手底下那些骨干人物,我们都盯着的,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出过广汉郡。”
唐禹冷笑道:“谁告诉你李期没有其他帮手了?有些事用心去看。”
“还有,别以为李越什么事也没做。”
“我只给你说一个简单的,吃牛肉。”
“他能吃多少牛?嗯?修行宫?你要不去看看他到底修没修行宫?”
衣崇文喃喃道:“什么意思?”
唐禹道:“李班肯定在监视各地,很多事,做事要隐秘。”
“吃牛肉杀牛?放屁,那是为了牛皮!”
“修行宫伐竹?放屁,那是为了得到竹块。”
“牛皮配竹块,那就是甲胄!”
“我经常说了,穷有穷的打法,没有铁,那就用其他东西代替。”
“至少比穿衣服强多了。”
衣崇文脸色已然变了。
唐禹伸了个懒腰,缓缓道:“快七月了,大战即将开始了,我们收编那群匪寇之后,也要进入战备状态了。”
“可是有一个问题,你到底考虑过没有?”
衣崇文道:“什么问题?”
唐禹道:“总在说七月七月,七月天崩…但…为什么一定是七月?”
“把这个想通,你才看得懂局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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